2024年7月30日，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在国际学术期刊Cell Stem Cell发表一项重要研究成果，题为：Acetyl-CoA metabolism maintains histone acetylation for syncytialization of human placental trophoblast stem cells。该研究通过表观组学、转录组和非靶向代谢组学分析研究了人胎盘中原发性CTBs和hTSCs向STBs分化过程中葡萄糖相关的代谢组学特征，并揭示了CTBs和hTSCs从高糖酵解到STBs基础糖酵解水平的转变。

文章标题：Acetyl-CoA metabolism maintains histone acetylation for syncytialization of human placental trophoblast stem cells

期刊名称：Cell Stem Cell

影响因子：19.8

合作单位：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

研究对象：人类妊娠早期胎盘样本和人类滋养层干细胞(hTSCs)

研究方法：转录组、表观组学和非靶向代谢组学等

百迈客生物为该研究提供了转录组和非靶向代谢组检测和分析服务。

研究背景

在妊娠期间，胎盘是连接母体和胎儿的重要瞬时器官，不断向胎儿输送氧气、营养物质和代谢物，维持胎儿的正常生长发育。胎盘发育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包括胚泡期单层胚滋养外胚层(TE)向致密、多核、多细胞和多层器官的转变。在怀孕期间，胎盘和胎儿的营养分配对胎儿和母亲的健康至关重要。然而，胎盘滋养细胞中营养物质代谢和分配的调控机制尚不清楚。

实验材料

从北京大学第三医院(中国北京)治疗性终止健康妊娠的6-8周的人正常绒毛组织收集。术后1小时内，将组织浸泡在冰冻的DMEM/F12培养基中，进行原代细胞分离或组织固定。从新鲜人绒毛组织中分离到原代滋养细胞(CTBs和STBs)。将人绒毛组织倒摇3分钟，通过100mm和38mm筛子，收集38mm筛子上残留的STB。将残留在100毫米屏幕上的绒毛组织浸泡在PBS中，修剪成2-3毫米的组织。然后，用0.25%的胰蛋白酶和DNase消化绒毛组织，在4℃，并通过75毫米筛子。离心收集细胞，在1.25%和2.5%牛血清白蛋白(BSA)中沉淀得到细胞滋养层细胞。

研究结果

1.组织学分析——糖酵解酶水平在合胞滋养细胞中显著降低

妊娠期间，STB是一种重要的胎盘滋养细胞，可介导代谢物交换，分泌多种激素，如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孕酮等。为了研究滋养细胞合胞过程中原代CTBs和STBs之间发生的代谢变化，该研究挖掘了之前人类妊娠早期胎盘的单细胞RNA测序(RNA-seq)数据。结果发现，在RNA水平上，原代CTBs中糖代谢和TCA循环的多个关键酶的表达高于STB。

通过免疫组织化学和免疫荧光染色在孕早期人类胎盘绒毛组织中，证实了许多关键的糖酵解酶，包括己糖激酶2 (HK2)、磷酸果糖激酶、血小板型(PFKP)、磷酸果糖激酶、肝型(PFKL)和乳酸脱氢酶A (LDHA)，确实在CTBs中比体内STBs更广泛地表达(图1A)。通过实时qPCR和免疫印迹(图1B)绘制关键代谢酶的变化。结果显示，糖酵解酶，包括己糖激酶1 (HK1)、HK2、PFKP、PFKL、丙酮酸激酶M1 (PKM1)、LDHA和乳酸脱氢酶B (LDHB)， CTBs均显著高于STBs(图1B和1C)。线粒体生物发生相关转录因子PGC1a和细胞色素氧化酶(COX) IV在STBs中高表达，而糖原代谢酶肝糖原磷酸化酶(PYGL)和糖原1 (GYG1)在CTBs中高于STBs(图1C)，与糖原的周期性酸-希夫(PAS)染色一致(图1A)。在主要调控糖酵解酶的磷脂酰肌醇3-激酶(PI3K)-哺乳动物雷帕霉素靶蛋白(mTOR)通路中，CTBs中蛋白激酶B (AKT)、核糖体蛋白S6 (S6)和真核翻译起始因子4E (4EBP1)的磷酸化水平显著高于STBs(图1C左)。这些结果表明，糖酵解和糖原溶解的糖代谢途径在合胞滋养细胞中显著减少，而OxPhos水平基本保持不变。

2.代谢组学分析——滋养细胞合胞化伴随着代谢的重构

为了更详细地验证CTBs和STBs之间的代谢差异，对妊娠早期胎盘中的原代CTBs和STBs进行了代谢组学分析(图2A)。相关热图、主成分分析(PCA)图和代谢物丰度热图显示，CTBs和STBs之间的代谢物存在显著差异。CTBs中葡萄糖代谢相关代谢物丰度高，包括3-磷酸甘油酸(3-PG)、乳酸、丙酮酸、苹果酸、a-酮戊二酸等。STBs中富含脂肪酸代谢和激素代谢相关产物，包括雌酮、胆固醇、亚油酸等(图2B)。CTBs和STBs的前20位代谢物也有显著差异。代谢物MSEA集富集分析(图2C)和KEGG代谢物分析显示CTBs主要富集于葡萄糖代谢和氨基酸代谢，包括Warburg效应、色氨酸、甘氨酸和丝氨酸代谢、糖酵解等。相比之下，STBs主要富集脂肪酸代谢和类固醇激素合成相关通路，包括α -亚麻酸和亚油酸代谢、雌酮代谢、花生四烯酸代谢、类固醇生物合成等。

此外，将代谢组学结果与葡萄糖代谢的蛋白质分析结果联合分析(图2D)。结果表明，CTBs和STBs代谢产物的变化与代谢酶蛋白的变化一致。CTBs的糖酵解代谢物、3-PG、丙酮酸和乳酸明显高于STBs(图2D)。CTBs中TCA循环中的柠檬酸、α-酮戊二酸和苹果酸明显高于STBs(图2D)。相比之下，STBs体内类固醇激素代谢的相关关键代谢物较高，这与STBs合成激素的特点相一致。综上所述，CTBs和STBs之间的代谢程序存在明显差异。在高度增殖和未分化的CTBs中，葡萄糖代谢和氨基酸代谢更为活跃，而在有丝分裂后和分化的STBs中，脂肪酸代谢和类固醇激素代谢更为活跃。

3.代谢组分析——葡萄糖代谢的基础水平是滋养细胞合胞的必要条件

根据代谢组学和蛋白组学分析结果，葡萄糖代谢水平在合胞后急剧下降到基础水平。许多研究表明，葡萄糖代谢的变化对决定干细胞的命运和分化很重要，因此，研究推测糖代谢与滋养细胞合胞之间存在重要联系。为了在体外微扰实验中模拟滋养细胞的合胞过程，该研究使用了hTSC培养和融合分化系统。再次检测hTSCs在中诱导合胞前和合胞过程中相关代谢酶的蛋白和RNA水平。糖酵解的结论与原代CTBs和STBs的结果基本一致。

为了探索葡萄糖代谢对滋养细胞合胞过程的功能影响，该研究分别在未分化的hTSCs(在滋养细胞干细胞(TS)培养基中培养4天，TS- d4)和分化的STB(在STB培养基中培养4天，STB- d4)中使用HK抑制剂2-脱氧葡萄糖(2-DG)和LDH抑制剂oxamate抑制糖酵解的上游和下游速率限制步骤(图3A)。由于糖代谢降低与STB分化相关(图1、2)，研究者最初假设糖酵解抑制应该促进合胞化。但是结果发现，与未分化的hTSCs相比，仅保留基础糖酵解水平的合胞hTSCs对糖酵解的减少比较敏感。

4.代谢组分析——糖酵解代谢产物的较佳水平促进滋养细胞合胞

接下来，该研究使用糖酵解的关键代谢物，包括葡萄糖、丙酮酸和醋酸酯(用于补充细胞内乙酰辅酶A)，来探索糖酵解代谢物对人滋养细胞合胞的影响。结果表明，随着葡萄糖浓度的增加，从5到18 mM，STB-D4细胞中HCGB以及SDC1、ERVFRD1、ERVW1、GCM1、PSG4和CYP19A1的表达逐渐增强，滋养细胞的合胞化程度逐渐增强(图3D)。丙酮酸处理在未分化的hTSCs和正在合胞的hTSCs中导致了类似的反应，即一定浓度范围内（10 mM）的代谢物增加了滋养细胞的合胞 (图3E)。同样，在一定浓度范围内，乙酸也显著促进滋养细胞合胞(图3F)，在超高浓度下，HCGB、GCM1、PSG4和CYP19A1被显著抑制(图3)。特别指出，糖酵解药物和中间体对HTSCs和STBs的合胞有特异性作用，但对未分化的htsc没有特异性作用。因此，涉及STB特异性信号传导，并且调节滋养层合胞化可能需要较佳水平的基础糖酵解物质。

5.代谢组分析——乙酰化的代谢调节对合胞作用至关重要

实验表明，糖酵解产物显著抑制hTSCs的合胞，而最佳水平的乙酸促进hTSCs的合胞。为了反向确定最关键的糖酵解代谢物，该研究探索了最下游的糖酵解代谢物乙酰辅酶A(由乙酸补充)是否可以挽救糖酵解抑制对合胞的影响。结果显示，在糖酵解抑制的情况下，乙酸能显著恢复STB-D4中HCGB和SDC1的表达水平(图4A-4C)。融合指数结果证实了合胞恢复以剂量依赖的方式(图4D和4E)。然而，当乙酸浓度过度增加到50 mM时，STBs细胞形态发生异常，引发细胞死亡，HCGB和SDC1基因表达无法检测(图4A)。因此使用10mM醋酸盐用于所有其他实验。实验显示，低浓度20 mM的草酸盐对活死染色、线粒体膜电位、总蛋白、ADP/ATP比率和NAD+/NADH比率的影响不显著或轻微，但通过靶向LC-MS/MS检测，乙酰辅酶A显著降低。10 mM醋酸盐可使其乙酰辅酶A水平恢复正常。这些结果表明，乙酰辅酶A可能对滋养细胞的合胞作用很重要。

有报道称，由于乙酰转移酶具有较高的Km，细胞内乙酰辅酶a可以作为蛋白质乙酰化的底物并直接调控蛋白质乙酰化，从而直接影响细胞的命运。例如，组蛋白乙酰化的代谢调节对染色质状态转变至关重要。为了广泛调查蛋白质乙酰化的变化，该研究对乙酰赖氨酸进行了免疫印迹特异性检测。结果显示，未分化hTSCs的乙酰赖氨酸水平对草酸盐相对不敏感，对乙酸补充也不敏感，除了在- 55 kDa处可能代表乙酰微管蛋白的条带(图4F、4G)。相反，分化STBs的乙酰赖氨酸水平被草酸盐显著降低，并被乙酸盐显著恢复(图4F和4G)。特别是，组蛋白(H3和H4, 10-15 kDa)乙酰化对乙酸表现出明显的剂量依赖性反应。因此，该研究检测了乙酸盐和草酸盐处理的TS-D4和STB-D4细胞中乙酰基- h3和乙酰基- h4k16的水平。结果显示，草酸盐对未分化hTSCs中H3和H4K16的乙酰化水平影响不大，但显著抑制STB-D4中H3和H4K16的乙酰化水平(图4H、4I)。在草酸处理的细胞中分别添加5和10 mM乙酸时，H4K16乙酰化水平在剂量依赖性反应中表现出最大的梯度，而H3乙酰化水平，包括H3K9/18/27乙酰化，在剂量依赖性反应中表现出较平缓的梯度(图4H、4I和SGM – s5p)。

综上所述，该研究表明，适当的乙酸浓度可以缓解糖酵解抑制对合胞的抑制。草酸盐的糖酵解抑制降低了STBs糖酵解乙酰辅酶A的基础产生，从而降低了滋养细胞合胞过程中组蛋白乙酰化的水平。因此，适当补充乙酸可以恢复细胞内乙酰辅酶A的水平，从而恢复正常的蛋白质乙酰化，特别是组蛋白H3和H4乙酰化，并恢复正常的滋养细胞合胞(图4J)。因此，糖酵解乙酰辅酶A的基础水平对于调节组蛋白乙酰化和hTSC合胞是至关重要的。

6.转录组分析——RNA-seq显示糖酵解乙酰辅酶A代谢是促进滋养细胞合胞程序所必需的

为了进一步表征乙酸如何在滋养细胞合胞过程中恢复糖酵解抑制的作用，作者对经草酸和乙酸处理的TS-D4和STB-D4细胞进行了RNA测序(N = 8个样本)。相关热图分析和主成分分析显示，经草酸和乙酸处理的未分化hTSCs的基因表达变化无明显变化(图5A)。然而，对于正常的STB-D4 (STB_c)，草酸处理(STB_ox)导致转录组发生剧烈变化，而5和10 mM乙酸处理(STB_oa5, STB_oa10)逐渐使转录组恢复正常(图5A)。基因集富集分析(GSEA)进一步证实未分化的hTSCs被富集用于糖酵解，而分化的STBs则被富集用于类固醇激素基因(图5B)。这些转录组结果再次强调了未分化的hTSCs对草酸或乙酸盐不敏感，而分化的STBs对草酸抑制和乙酸盐拯救高度敏感。

根据翻转图(图5C)，被草酸 (STB_ox)特异性下调但被乙酸(STB_oa5或STB_oa10)逆转的基因表现出强烈的剂量依赖性。合胞化相关基因，包括SDC1、CGB同源物、ERVW1、ERVFRD1和GCM1，在草酸抑制的STB-D4中以剂量依赖的方式被5和10 mM乙酸部分恢复(图5D)。

火山图显示，在STB_ox中，CGB同源基因、ERVFRD1、ERVW1、SDC1、CYP17A1等合胞程序基因显著降低，而JUN、肿瘤坏死因子(TNF)、FAS、TP53等炎症相关基因显著上调。相反，补充乙酸导致SDC1、CGB同源物、ESRRB、CYP17A1、PSG11等合胞程序基因上调，表明STBs功能逐渐恢复。

接下来，研究者使用短时间序列表达挖掘(STEM)技术分析具有相同趋势的基因簇。图中显示了胎盘cAMP信号、激素代谢和ERK/MAPK通路中一些已知的基因(图5E)。

此外，GSEA进一步显示，与未分化的HTSC (TS_c)相比，STB_c中特异性富集了糖皮质激素、激素生物合成、抗菌肽和胺源性激素等四个基因集(图5F)。此外，与单独处理STB_ox的STB_c和STB_d4 (STB_oa5和STB_oa10)相比，这四个基因组在同时处理的STB_c和STB_d4中也显著富集。

综上所述，这些结果表明糖酵解衍生的乙酰辅酶A对于滋养细胞合胞程序和STB核心功能的适当激活是必要的。与hTSC程序相比，研究发现整个STBs分化程序对糖酵解乙酰辅酶A代谢异常敏感。

7.转录组分析——滋养细胞感知葡萄糖衍生的乙酰辅酶A的缺乏，从而在合胞过程中触发代谢和炎症应激反应

该研究将被乙酸拯救并下调的基因定义为“下调”。该集合包括三个集群，U17(145个基因)、U20(614个基因)和U18(288个基因)。这些基因都与细胞损伤和炎症应激反应有关。其中许多是众所周知的抗氧化、自噬、线粒体、DNA损伤和NF-kB特征中的基因(图5G)。

GSEA进一步显示，与STB_c相比，未分化的TS_c特异性地富集了hippop – yap /Taz-TEAD特征(图5H)。这些结果表明，草酸阻断了STB的合胞，而这种分化阻断被乙酸修复。此外，与正常STB_c和经草酸和乙酸(STB_oa5和STB_oa10)处理的STB-D4相比，涉及DNA损伤、白素-6 (IL-6)信号、炎症反应和TNF信号的四种GSEA特征均在STB_ox中特异性富集(图5I)。

综上所述，在滋养细胞合胞过程中，葡萄糖衍生的乙酰辅酶A的基础水平是防止代谢应激和炎症应激反应所必需的。研究发现STBs在分化和合胞过程中对糖酵解乙酰辅酶A应激高度敏感，并引发炎症反应。

8.表观组分析——组蛋白H3K9/18/27和H4K16乙酰化对葡萄糖的乙酰化调控敏感，直接调控合胞化和代谢基因

鉴于滋养细胞可以感知葡萄糖衍生的乙酰辅酶A的缺乏，从而终止合胞程序并触发代谢应激诱导的炎症反应信号，研究者研究了组蛋白乙酰化是否可能是这种现象背后的机制之一。该研究使用靶下切割和标记(CUT&Tag)技术，对TSCs、STB^-D1、STB^-D4、STB^-D4ox和STB^-D4-oa10样品和acetyl-H3K9、acetyl-H3K18、acetyl-H3K27和acetyl-H4K16抗体的数据显示，这四种组蛋白乙酰化修饰在合胞过程中表现出明显的变化。

此外，对于每个组蛋白修饰，在TSCs, STB^-D1和STB^-D4的基因启动子区域进行了Venn交叉分析。仅在STB组中发现的基因(TS组中没有)被定义为STB^UP，表明这些基因启动子在合胞过程中具有相关的组蛋白乙酰化修饰(图6A-6D)。同样，对STB^-D4、STB^-D4-ox和STB^-D4-oa10进行了Venn交叉分析。仅在STB^-D4和STB^-D4-oa10中发现的基因被定义为STB^res，而在STB^-D4-ox中没有发现，这表明这些基因启动子具有由糖酵解乙酰辅酶A代谢调节的组蛋白修饰(图6A-6D)。所有四种组蛋白乙酰化的STB^UP组的交集被定义为STB^UP-all。同样，所有四种组蛋白乙酰化的STB^res基团的交集(图6E)被定义为STB^res-all。

为了研究STB^UP-al中哪些基因对合胞至关重要，该研究交叉了STB^UP-all和STB^res-all数据集。确定了2834个基因位点，其中TSS上的这四个组蛋白乙酰化位点都被乙酸拯救并与合胞有关(图6E)，包括众所周知的合胞标记SDC1、CGB和ERVFRD1(图6I)。重要的是，已知CGB参与激素合成/分泌，与TSCs和STB^-D1相比，在STB^-D4中，CGB在其TSS启动子区域表现出显著的乙酰- h3k27(图6I)。GO和KEGG通路分析显示，这些基因主要参与有丝分裂控制、合胞起始和STB功能，包括MAPK通路、cAMP通路、胎盘发育、激素合成/分泌、糖、氨基酸和脂肪酸运输(图6G、6J-6L)。其中，已知CYP19A1参与激素合成/分泌，在STB^-D4的TSS启动子区域显示显著的乙酰- h3k27(图6J)。胎盘发育的另一个关键基因GCM1在STB^-D1和STB^-D4的TSS启动子区域均显示出显著的乙酰- h3k9(图6K)。cAMP应答元件结合蛋白1 (CREB1)参与“cAMP应答元件结合”，在STB^-D1和STB^-D4的TSS启动子区域表现出显著的乙酰- h4k16(图6L)。重要的是，草酸处理明显导致所有这些基因的TSS启动子区域组蛋白乙酰化显著降低，而乙酸补充部分恢复了组蛋白乙酰化水平(图6I-6L)。

为了探究被乙酸拯救的组蛋白乙酰化是否也导致转录拯救，该研究比较了来自CUT&Tag的STB^res-all集与来自RNA-seq的拯救基因集(包括U5、U7和U8，共660个基因)。分析结果显示，这两个基因集共有323个基因(图6F)，即表观遗传和转录获救。对这些表观遗传和转录获救的基因进行GO和KEGG通路分析的结果与RNA-seq分析的结果相似，在cAMP和MAPK信号、激素合成/分泌以及其他合胞途径中的跨膜物质运输中都有显著的富集(图6H、6M、6N)。

值得注意的是，在“活性跨膜转运体活性”途径中，草酸处理后，SLC30A3在其TSS启动子区域乙酰基h3k18显著降低，而乙酸补充能够部分恢复其乙酰基h3k18(图6M)。在“类固醇激素应答”途径中，经草酸盐处理后，ESRRB在其TSS启动子区域乙酰h4k16显著降低，部分被醋酸盐挽救(图6N)。

综上所述，由乙酰辅酶A调节的组蛋白乙酰化对于滋养细胞合胞程序和STB核心功能的适当激活是必要的。与TS细胞对草酸和乙酸不敏感相比，研究发现STB分化程序对乙酰辅酶A代谢异常敏感。

9.转录组和表观组分析——体内短暂的糖酵解乙酰辅酶a缺乏会永久性地损害滋养细胞的合胞作用

人TSCs可以注射到免疫缺陷的NOD-SCID小鼠体内，以评估其体内分化潜力。因此，该研究使用这种异种移植模型来探索糖酵解乙酰辅酶A短暂缺乏对人滋养细胞体内合胞的永久表观遗传影响。

小鼠皮下注射对照hTSCs (TS-ctrl)、氨基甲酸酯处理hTSCs (TS-ox)和氨基甲酸酯和醋酸酯短暂处理hTSCs (TS-oa10)。随意喂养NOD-SCID小鼠生长7天后，检测血清hCG，并对移植的滋养细胞进行免疫荧光和免疫组织化学染色，以确定体内滋养细胞的合胞程度(图7A)。然而，结果显示STBs分泌到TS-ox小鼠血清中的hCG明显低于TS – control小鼠(图7B)。这与靶向数据一致，显示在STB分化的第1天，乙酰辅酶A已经开始上升，转录和表观基因组数据显示，STB分化的许多标记已经在第1天开始上升。因此，滋养层细胞在分化24小时内就已经进入了STB的命运，在滋养层分化的这个时间点干扰糖酵解代谢可能对细胞命运产生不可逆的影响，但不影响细胞活力。

为了证明这一点，该研究对每个滋养细胞移植物进行组织染色。用KRT7和CDH1鉴定滋养细胞，用SDC1和b-hCG鉴定哪些细胞是STB。结果显示，TS- control小鼠的滋养细胞移植物在体内能够正常分化并形成多核STB(图7C、7D)。然而，TS-ox小鼠体内形成的多核STB较少，尽管草酸处理的细胞仍然可以存活并在免疫缺陷小鼠中生长形成大的KRT7+/CDH1+移植物(图7E, 7F)。

在TS-oa10小鼠中，多核STB的形成与TS – control小鼠相似，表明短暂的乙酸处理恢复了hTSCs的合胞能力(图7G、7H)。此外，该研究计算了STB面积与移植物总面积的比值，结果表明，草酸处理的hTSCs在体内的合胞能力永久性降低。与TS -ox组相比，TS-oa10组经短暂乙酸处理后，体内STBs面积完全恢复(图7I和7J)。同时，与TS-ox组相比，STBs向TS-oa10小鼠血清中分泌的hCG也显著增加(图7B)。

RNA-seq结果表明，糖酵解乙酰辅酶A缺乏引起体外STBs的促炎应激反应。因此，该研究检查了它们在体内的炎症状态。结果显示，与TS – control小鼠和TS-oa10小鼠相比，TS-ox小鼠滋养细胞移植物周围有更多的自然杀伤细胞(NK)细胞(天然细胞毒性触发受体1,NCR1)和巨噬细胞(F4/80, CD163)募集。这些结果表明，由短暂的糖酵解缺陷引起的异常的促炎滋养细胞命运可以通过醋酸处理永久地恢复。

鉴于人滋养细胞移植物在体内不再暴露于草酸或乙酸，研究结果表明，由表观遗传决定的STBs分化潜力可能会因糖酵解乙酰辅酶A代谢的短暂缺乏而永久中断，由此产生的异常的促炎滋养细胞可以通过短暂的醋酸补充而在功能上得到恢复。

研究总结

该研究通过代谢组学、转录组学、蛋白组学和表观组学等技术，使用人类妊娠早期胎盘样本和人类滋养层干细胞(hTSCs)发现，葡萄糖代谢在hTSCs和细胞滋养层细胞中高度活跃，但在合胞过程中，葡萄糖代谢降低到基础水平，仍然是补充乙酰辅酶A和分化潜力所必需的。补充乙酸可以通过补充乙酰辅酶A和维持组蛋白乙酰化来挽救糖酵解缺乏的合胞滋养细胞融合，从而挽救合胞基因的激活。即使是短暂的糖酵解缺乏也会永久性地抑制分化潜能和促进炎症，在体内也可以通过短暂补充乙酸永久地挽救。这些结果表明，hTSCs在合胞过程中仅保留基础糖酵解乙酰辅酶A代谢，通过营养反应性组蛋白乙酰化调节细胞命运，这对我们理解胎盘和胎儿营养之间的平衡具有重要意义。

1. 当hTSCs和CTBs分化为STBs时，它们的糖酵解通量降低。

2. 分化的HTSC保留基础糖酵解，对糖酵解缺乏变得敏感。

3. 分化的hTSCs通过组蛋白乙酰化在合胞过程中感知乙酰辅酶A。

4.短暂的糖酵解应激永久性地降低hTSCs的分化潜能。